[转帖]关于NESTA的自言自语

清平乐

首先要说的是，我非常地喜欢NESTA，这是这篇小文的基调，也是出发点。
无论看球看人，我都算不上资深，唯一能让我有所自恃的，也就是不会逊色于任何人的“喜欢”的心情。从等闲视之到无法自拔，个中苦乐，实不足为外人道哉。
也因为是认真的“喜欢”，所以以理性自居的我，想要去“了解”。这么多日子以来费心费力，只求勤能补拙。现在整理一下，却不知到底有些什么，可以握在我手写在我心？
要谈论NESTA的相貌，也许倒不如放上几张照片。他长得好，已经是被男性和女性，包括以抨击他为乐的一些人，所公认的事实。他和PIPPO都属于那种既英俊又漂亮的类型，但和PIPPO孤标傲世、近似透明的美不同，NESTA的美绝对是浓墨重彩。浓眉大眼，隆鼻丰唇，黑发棕肤，神气得不得了的长睫毛...简直是全副武装一般地到这个世界上来俘获目光。倘是女子，正用得上一句“美艳不可方物”。
可一个男子生得这样齐整，多少就有沦为浮浪轻薄的风险——只要再多一点矫饰多一点卖弄...想象一下好莱坞二流商业片里的“拉丁情人”吧，虽装点些异国情调，终究上不了大台面。
但幸运的是，作为这副相貌的主人，NESTA偏偏具备着与之完全相反的气质。他的隐忍和内敛，不但令可能出现的廉价媚气消弭于无形，还让他的好看如珠玉闲置，不经意间反显出大家子脱俗的尊荣气度。
是的，NESTA很美，一种从矛盾而来的美。而“矛盾”两字，也是在尽力了解他的过程中，我所得到的最大的感受。
比如对他的外貌，人人都说好，印象却各各不同。同一个眼神，有人说是茫然，有人说是坚毅，也有人惊呼“这个男人的身体里，藏着野兽”。同一个笑容，是温和纯净如不含杂质的清水，还是有万般魅惑？有人认为他的鼻子偏大而用“桀骜不驯”来形容，我却爱极他的侧面和半侧面：从额头开始顺鼻梁而下的流丽线条，到微翘的鼻尖轻轻上挑然后顿住——是清水玲子画集中熟习的轮廓，不料世上竟有真人版。
看过他不少美目流盼、笑颜如花的照片，端的是“我见犹怜、何况色狼”。然而另一些照片提醒我，这个男人身高187公分，而且毛发旺盛——雄性荷尔蒙的产物，西方人眼中的性感象征，而中医的说法是“血热阳气旺”——笑，我个人觉得很自然很man，不过也知道有的mm因此大为困扰。:-)
他的身材无疑是好的，比例匀称，四肢修长，虽然配上那样高挑的个子似乎有些偏瘦，可是真是优美。记得有张训练照片，他回头用脚跟挑球，姿态轻灵，越发显出细腰长腿，翩若惊鸿。
但同时也是这副身材，细胳膊细腿，若无其事地单手握奖杯（好大一个...）、单手提训练器械，脚伤打封闭的时候，仍能稳稳抱起笑得灿烂的小树熊安然退场。
1976年3月19日出生，是阴性水象的双鱼座：内向羞怯富于同情心，向往浪漫，有忧郁和作白日梦的倾向——是了，他爱逛街，善烹调，养普通的宠物，对悲剧性的爱情文艺片爱不释手。
可如果以中国的命书推算，早春二月，“飞龙在天”，又是最清贵刚强不过的命格：满怀自信, 运筹帷幄,
决胜千里。“在学校里最喜欢最擅长的功课是历史，特别是古罗马史。”神往于千年帝国文治武功的男子，是否还会带着看《Titanic》时的温情和哀伤呢？
（又想起他一个奇怪的爱好：“收集内裤”。天，这又算是哪门子的生意？）
小时侯的NESTA，可以呆呆地坐在门口看几个小时的汽车。但他的第一个教练只见了他十分钟，就断言此子绝非池中物——那大叔总不见得是看中他入定的功夫吧。
那么，安静到几乎有自闭倾向的小男孩，又是凭什么打动了教练的心？
自小家境贫寒，父亲是普通的铁路工人，但风起于青萍之末，目下却有一个做意大利奥委会秘书长的未来老丈人。这样的际遇，难得不让很多人有种种猜想，尤其在看到他那位不是美人的女友之后。
加布里埃拉小姐的玉照，恐怕是除了黑哨之外，在各足球论坛上引起公愤最多的帖子。其实我个人并不觉得她多难看，只是作为球星的伴侣，在圈子里众多影星模特中间，绝对是会黯然无光的平凡女子。
但NESTA说，他们的相遇是电闪雷鸣般的一见钟情。对别人提起她时，他会强调一句：“她的名字有两个l，不要拼错了。”就是这样重视和宠爱的语气。记者追问择偶条件，逼得紧了，他便照着女友的样子说上一遍。
很久以来两人就以未婚夫妻相称，可是又似乎没有结婚的打算。
他说他“喜欢自由”。
——汗，一个没事就在家里睡觉的人，不知道要“自由”做什么用处。
人说专情来源于幼稚，但他也并非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。十三岁据说就和女孩坠入爱河，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则是泡吧追女孩的三年，是传说中经常带不同女子回家的三年，何尝会不解风情？年少轻狂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，尤其是以热情著称的意大利人。让我惊讶的只是那个时期他的照片：阳光下黑发青年端正朴质的笑容，看不出半点的莺环燕绕，脂正香粉正浓。
整整三年。
而后，这样的日子由他自己亲手结束，说是因为要过正常的生活。血气方刚的二十一岁，已经习惯了目迷五色的诱惑，却决定抽身上岸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——我无法知道这个早熟的男子有怎样强硬的理智。
在照片上仍然看不出来任何的改变：黑发青年端正地微笑，一切天经地义。
球场上的NESTA，给人的感觉是飘逸优雅的。他不需要粗野的犯规和冲撞，很多时候仅凭着极佳的防守意识和位置感就能封堵对方的传球路线，限制对方的活动区域；在后防线上算不得显山露水，却能指挥若定，颇有太极推手“无招化有招”的意味。
但许多人批评他球风偏软。
或许也有道理吧。
可是我记得他的铲断，尤其是禁区前沿球门正面的那记绝杀：身后是孤单的守门员，眼前是带球急奔而至的前锋，脚下是阴阳界般的禁区线——他倒地、出脚、滑行...险到毫颠，也妙到毫颠。在那个瞬间的敏捷猛厉、义无返顾，是九月从高天上俯冲扑食的鹰隼，带着某种残酷的气息。
而下一个镜头，他成功将球破坏，淡然起身，平静走开，一边把头发拢到耳后。那样的手势，甚至有点温婉动人。
从小到大，NESTA是做惯队长的人——只是“队长”的意义，有时是为小兄弟们准备三明治，有时是统领一干大牌球星。
他是合格的领袖吗？
米兰论坛里的帖子：“我不同意NESTA做队长——不是因为他的背景或者初来乍到，而是因为他太过儒雅。”
与此同时，隔壁的拉齐奥论坛正在大骂老克：“队长这样一百年出一个的领军人物，以后就再也没有了！”
逛来逛去的我，觉得好笑，也觉得无所适从。
没有人会怀疑他对拉齐奥的奉献和忠诚。从他18岁起米兰就打着他的主意，皇马、曼联等豪门更是挥舞着支票本求贤若渴。而他说“想在拉齐奥退役”，一生只穿两件球衣。
在公开场合否认青梅竹马的友谊，患上莫名其妙的、今时今日似乎仍会发作的“德比综合症”，也是因为对那个天蓝色的球会太过在乎吧。
但明知俱乐部会反对，他还是在世界杯上带伤上场，也就此加深了和拉齐奥的裂痕。
他也曾说过，如果拉齐奥降级，他会离开。
在蓝鹰队长的心里，除了忠诚和奉献，还有着什么样的计较和坚持？
米兰和拉齐奥一战，他从几万球迷的嘘声和砸下的水瓶里撑了过来。赛后他说“球迷的行为我已经淡忘。我祝福拉齐奥，我永远是拉齐奥的球迷。”
但他也说：“我该得到我应得的。我将继续走我的路——尽管这会让有的人不高兴。”
即使有千差万别，但和看台上激愤的球迷一样，他也是罗马人，他的身上流着千年以来罗马的热血。那么，退场时他对球迷鼓掌致意、画十字、抛飞吻的平静风度下，有着什么样的波涛汹涌：宽容，不屑，抑或爱恨交织？
无论对朋友还是对手，NESTA都有非常好的人缘，甚至连根本没什么交情的外国球员也知道拉齐奥的小队长是个好人。尤为难得的是，他一直得到所有教练的器重信赖。那么多的足坛巨星因为教练的关系而郁郁不得志，不张扬的他却总是正选主力。据说世界杯后意大利媒体攻击特拉帕托尼的一个理由是：“他把后防战术完全交给NESTA安排。”
对老特人人喊打的时候，他从未加入。
而多年以前，已经成为一线队员的NESTA自愿回预备队踢球，只因为预备队的教练身罹癌症，他要为他夺取一个冠军。
某个朋友说过，如果一个女孩子人见人爱，那么有两种可能，她要么是香香公主，要么是薛宝钗。
那么NESTA又属于哪一种呢？我不知道。
只记得他在拉齐奥的照片，天蓝色的包围中，他和一群队友相视大笑，全无机心。
人是非常的腼腆，被拍摄时不是不看镜头，就是拿手在脸庞周围挡来挡去（还被人总结出“接受采访标准十三招”。）但他并不会因此而说错话。那把低沉悦耳的嗓音所修饰的言辞，永远是不温不火进退得当。他和新闻界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。
尽管害羞，他的头脑绝对清楚。
他热爱足球，但从来不是会在足球上放上全部生命的人。“很小的时候起，我就会在足球和学业间保持平衡。”
那么有一个问题：如果NESTA不踢球，他会干什么？
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消防队员，外科医生，电影明星，而其中最劲爆的是“左翼党派政治家”。
姑妄言之姑妄听之，细细想来却未必全没有可能。
记得他对那次从影经历不满的原因是：“在球场上，一切我都可以控制；在电影里却无法这样。”
这人的心，也许根本就是海底针。
他的命运有着那样奇特的转折：
兄弟一样的童年玩伴，长大后却成为同城死敌的队长。
少年得志一帆风顺的天才后卫，两次世界杯之旅却都是在第二场便告受伤。
公认的球队旗帜和非卖品，却终于在众目睽睽下戏剧性地被降价卖出。
十七岁时因踢断加斯科因的腿骨而一举“成名”，后来自己却成为最常受伤的大牌后卫。
他说他最开心的时候是拉齐奥百年庆典，那个赛季他率领球队获得了联赛冠军。
但也正是那一年，他热爱的姐姐因病去世。
我所收集的事实，其实已够造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：
A君敏感内向，宁静澹泊，随和悦人，有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温情；
B君则冷静坚忍，长袖善舞，欲望深藏不露，有当机断事的理智和决心。
A与B的相交点，也许就只有优雅低调的气质。但这是做不得准的：同样的淡淡微笑，可能因着栽种玫瑰的盘算，也可能来自攻城掠地的计谋。
我难以想象这两方面如何统一在一个人身上。
就象我很难理解，一个会睡懒觉错过训练的人，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而3天吃掉2公斤巧克力的人，怎么可能在22岁当上一支强队的队长，24岁进入球队董事会和管理层；
我也很难理解，一个身处意大利最极端球迷的包围中、接受那样的拥戴也承受那样的压力、足足戴了四年队长袖标的人，怎么还能常常浮现稚子般茫然的神情，仿佛没人看着就会在街上走丢。
我迷惑不已。
A、B面合一的那人，仍然在现实中保持着完美的平衡。大多数fans也一早就凭感觉解释停当。
只有自诩理性的我因为两边重量相当的砝码，还在分界线上摇摆不定。
A或B，羊或鹰，两个都是或一个都不是？
两者兼备的话，比例又如何：四六，五五，七三...
我执着的理性思维逐渐有分裂的趋势。
一个朋友跑来问我：“555...我看到NESTA女朋友的照片了...他是为了那女人的家世吗？”
我大怒：“你把内内看作何等样人？”
一把抓她过来痛陈革命家史：他们两人如何相识如何共渡难关，他又是如何重情重义...
嗓子冒烟时，朋友恍然大悟地点头：“原来他是这样子的好人。唉，世道险恶，他女朋友得当心保护他宠着他才好。”
我一口茶全喷了出来：“你以为他那么好欺负的？”又一把抓过来...
如是者三。
我甚至不清楚，自己“想要”什么样的NESTA。
只好放弃，把上述资料一边一格，搁进脑子里的小抽屉。
终于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；唯一拿得稳的，仍然只是自己心里，“喜欢”的内斯塔。